飛機的高度

◎飛機的高度

　　撰文．攝影／呂嘉紋（桃園縣高原國小主任）　104/6/2（二）

第一次帶小樂樂出國旅遊，剛滿四歲大的她，對於周遭的事物似乎都感到非常的新鮮與好奇。

尤其剛到機場的時候，看到停機坪上停滿了一架架巨無霸般的超大型客機，她的眼睛立刻睜得又圓又亮，嘴裡還不停的叫嚷著：「哇～～好大的飛機喔！」

 

確實，眼前這些貨真價實的飛機，和家裡她那些塞在塑膠整理箱裡的玩具飛機比起來，真的是大上好幾千萬倍啊！

隨著我們所搭乘的那架飛機開始緩緩啟動，震耳欲聾的引擎聲也立即點燃了小樂樂心中那股既興奮又激昂的情緒。當飛機的機頭開始努力往上抬升，整架飛機試圖脫離地心引力牽絆的同時，小樂樂望著機艙外愈來愈遙遠的城市街景，忍不住高聲驚呼：「哇～～爸比，你看！那些高樓大廈，好像都變成我最愛玩的樂高積木了耶！」

不一會兒，飛機穿越過了層層疊疊的雲朵，機艙外的景色隨即變成白茫茫的一片，什麼東西也看不見了！

看到眼前的這幅景象，小樂樂好奇的把頭轉過來問我：「爸比，為什麼現在窗外都變成白白的呢？」

我輕聲細語的回答她：「因為我們坐的這架飛機現在飛得很高，就像〈造飛機〉那首兒歌一樣，已經飛到白雲裡面啦！」

「是喔！」小樂樂先是微微的點點頭，一副豁然開朗的聰明模樣，不過，後來她又一臉疑惑的向我詢問：「那……我們是不是就快要看到那些死掉的人了呢？」

「噓──沒有啦！別亂說！」聽到小樂樂的這一段提問，我連忙開口制止她，並且迅速伸出右手來摀住她的小嘴巴，嚴防後續她又有任何不當的言論從口中流竄而出了，尤其是在前些日子飛安事件頻傳、許多人聞「機」色變的這個敏感時刻，我深怕坐在周圍的那些乘客們萬一聽到了小樂樂的這段話語，會不會認為她是在觸人霉頭？讓他們有一種毛骨悚然、非常不吉利的感覺呢？

然而，童言無忌！對於一個四歲大的小娃兒來說，這真的是把一架飛機在九霄雲外飛行的高度做了最貼切的比擬，假如要責怪的話，那就怪我們這些大人之前對於「過往先人」的行蹤，總是採用了最便宜行事的說法以及最敷衍的交待啊！
　　所以，小樂樂才會天真的以為──她這輩子素未謀面的爺爺、奶奶，還有那些在醫院病死、在車禍中喪命，甚至是在故事書裡被大壞蛋吃掉的所有人物與角色，通通都會集合在高高的雲層上端，一個取名為「天堂」的地方，而這架飛機終於突破了重重的阻礙，準備載著她探訪這個神祕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