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的真實容貌

 　◎孔子的真實容貌

　　撰文．攝影／呂嘉紋（桃園縣高原國小主任）　97.11.15（六）

　　在撰寫這篇文章之前，其實，我應該從這個學期的「迎新活動」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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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九月初剛開學的時候，學校為了迎接一年級的新生，特別舉辦了一場別開生面的闖關活動。

　　首先，由三位一年級的導師親自帶領新生繞行校園一圈，並且由校長及三處室的主任擔任關主，除了介紹校園內幾個特殊的景點之外，同時也讓小朋友實際操作一些好玩的遊樂設施，希望透過這一系列的活動安排，讓這群天真可愛的小朋友們，能夠在很短的時間之內認識本校的環境，進而適應國小的學習生活。

當校長站在校門口，以學校大家長的身份發表完簡單的歡迎詞之後，一年級的新生就依序排著隊伍，通過掛著青蔥（代表「聰」明）、大蒜（表示很會「算」數），以及芹菜（意謂著「勤」學）的智慧門，並且用力敲響象徵「茅塞頓開」的鑼鼓，

然後，全部的新生就在本校的孔子雕像前面集合，聆聽教務處的朱金坤主任，以深入淺出的方式介紹孔子的生平事蹟：「在你們眼前的這尊雕像，是為了要紀念二千五百多年前，有一位非常優秀的老師，大家都尊稱他為『孔子』，他也是你們老師的老師的老師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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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以上的這個背景介紹以後，我再來敘說以下的這件事情，相信大家也就會比較清楚了。

　　前些日子，學校一、二年級的老師以及小朋友們，為了運動會上的表演節目，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

有一天早上，第二節下課的時候，我恰巧遇見剛練完大會操的一年級小朋友，像火山爆發的滾滾岩漿一般，從學校的禮堂迅速竄出，有的 三兩 箭步往教室的方向衝，有的則是急急忙忙跑到廁所裡面去，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有一位小男孩突然停下腳步，側著頭，靜靜地看著禮堂前的孔子雕像發呆。

　　我走到他的身邊，好奇地問：「小朋友，你在看什麼東西啊？」

　　這位小男孩轉過頭來看著我，然後指著這尊黑壓壓的雕像說：「主任，你知道嗎？他是一個『假的老師』喔！」

　　突然聽到小朋友這個奇怪的答案，我先是楞了好一會兒，然後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捍衛中華文化」的高貴情操，心想：「這位小朋友怎麼可以如此誣蔑我們偉大的『萬世師表』呢？於是，我決定對他曉以大義，打算先從孔子溫柔敦厚、謙虛有禮的態度開始向他介紹，然後再表揚孔子有教無類、誨人不倦的精神，最後再闡述……。」

　　也許是看到我不斷左思右想，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這位一年級的小朋友終於按捺不住性子，洋洋得意地向我炫耀：「我看他都一直站著，不會動！所以，我早就知道他是一個『假的老師』了。」

　　在轉身離去之前，這位小朋友還搖搖頭，疑惑地對我說：「主任，難道……你都不知道嗎？」

　　「※＆＊＃㊣！」我則是一臉錯愕地站在原地，看著他逐漸離去的背影，愈來愈遙遠、愈來愈模糊，而那個著名的童話故事《國王的新衣》裡的情節，卻像是一齣即將要上演的電影一般，愈來愈清晰、愈來愈立體，最後，甚至讓我也身陷在相同的荒謬結局之中。

　　「對呀！我以前怎麼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呢？」看著眼前的這尊孔子雕像，我忍不住搔搔後腦勺，在心裡不斷想著：「『它』是一個『真的老師』嗎？孔子的長相及穿著，真的就是這個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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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開電腦，我把之前參訪過的幾所學校的檔案資料夾再重新瀏覽一遍，並且把其中我曾經拍攝過的孔子雕像挑選出來。

　　↓這是宜蘭縣頭城國小裡的孔子雕像。（彩色版的喔！）

　　↓這是國立台灣師範大學圖書館前面的孔子雕像。（孔子的身材非常細瘦，而且背很駝。）

　　↓這是宜蘭市中山國小裡的孔子雕像。（這座雕像被豎立在走廊上，不必遭受風吹、日曬、雨淋的折磨，而且這尊孔子雕像的身材似乎比較豐腴一點。）

　　↓這是竹東鎮大同國小裡的孔子雕像。（鍍金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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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孔子外貌的描述，在歷史上所留存的資料似乎非常少見，根據《荀子‧非相》裡的記載：「仲尼長」以及「仲尼之狀，面如蒙倛。」（意思是說：「孔子是一個非常高大的人，而且臉部的皮膚有點黑，頭髮蓬蓬鬆鬆的。」）

在《孔府檔案》裡，則是這樣形容孔子的長相：「反首，張面，大角，日准，河目，海口，龍顙，牛唇，白顏，均頤，輔喉，駢齒，龍形，龜脊，虎掌，駢脅……。」

西元二○○六年十月，在中國大陸甚至還有人主張，要為孔子的標準肖像申請版權與專利，以便讓這位「萬世師表」在後代子孫的心目中，有一個完整而且共同的形象。當然啦！這樣子的言論，到後來還是不了了之，畢竟，生活在二千五百多年前的孔子，沒有留下任何一張大頭照，也沒有個人的寫真集可供後人參考，因此，誰能夠明確地判定：「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孔子？哪一個又是假的孔子呢？」

不過，如果是根據我們學校那位一年級新生的標準，其實這是一道非常簡單的問題，因為：「只要是一直站著，都不會動的，那就算是『假的』囉！」

哈哈，我真佩服這位小朋友怎麼會如此的聰明呢？難道是他曾經小心翼翼地觸摸智慧門上的那把青蔥？還是曾經用力敲響那面象徵「茅塞頓開」的鑼鼓呢？

我不知道，就如同我也不知道：「孔子的真實容貌，究竟會是什麼模樣呢？」

而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