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和下樓

 

　　◎上樓和下樓　 　文．攝影／紋紋阿桑　　96.02.18（日）晨

【創作背景說明】

  　　你有沒有和一大群不認識的陌生人，一起搭乘同一部電梯的經驗呢？隨著各地風俗民情的不同，在這個狹窄密閉的空間裡，我們常常可以看到許多千奇百怪的景象，真實的在眼前上演。

 　　舉個例子來說，在電梯搖搖晃晃上樓或是下樓的過程中，如果周圍都是彼此不認識的人，那麼，時間很容易就會像是停止轉動了一般，有人始終不安的左右張望，有人眼睛直盯著電梯按鈕緩慢的變換及跳動，有人則是謹慎的控制好自己的每一次呼吸，深怕在這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清楚聽見的片刻，倘若被人誤以為是在發出呼呼大睡的鼻鼾聲，那就非常的尷尬與不好意思了。

　　在這個電梯裡頭，如果有幾個互相熟識的好朋友夾雜在其中，儘管大家都已經前胸貼後背、非常緊密的擠在身邊了，但是他們可能無視於旁人的存在，仍然以倆人相隔好幾座山頭才需要有的說話音量，不管是延續剛才逛街血拼後興奮的情緒，還是對於公司長官的抱怨與責駡，電梯裡的其他人只能乖乖的立正站好，一字一句的接受他們聒噪的疲勞轟炸。

　　好不容易，當這群人在中間的某個樓層走出了電梯，其他人正準備歡喜迎接耳根清靜的時刻，又有另外一群人走了進來，一直嘰嘰喳喳、嘰嘰喳喳，展開了另外一場痛苦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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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和老婆到三峽的恩主公醫院看門診，就在電梯裡頭那股肅靜得快要讓人變成醃漬醬瓜的氣氛中，我突然眼睛一亮，像是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般，看到了這個有趣的巧合。於是，我連忙拿起數位相機，對著這兩排電梯的按鈕，拍下了這張照片。

　　當時，我並沒有轉頭觀看電梯裡其他人的表情，但是透過眼睛餘光不經意的轉動，我似乎可以強烈的感受到別人狐疑的眼神，不斷的朝著我的方向掃射過來。

　　走出電梯，老婆也忍不住好奇的問我：「你為什麼要拍這張照片呢？」

　　我把剛才看到這兩排電梯按鈕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閃過的一些靈感，粗略的描述給她聽。她在聽完了以後，笑著對我說：「原來如此，可是你知道剛才你在拍照的時候，旁邊的人都用很奇怪的眼光看著你嗎？其中還有一個人，是我們也認識的喔！」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吔！我剛剛根本沒有注意看旁邊的人，你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啊？」

　　「前幾個月，你不是說頭暈暈的嗎？後來，你掛了『腦神經內科』，而剛剛站在你旁邊的那個人，就是當初為你看診的 那位 醫師啊！」老婆說。

　　「天啊！」我故意裝出很誇張的表情，驚訝的對老婆說：「怎麼辦？當初他為我做了許多腦波斷層的測試，最後還向我再三的保證，說我的腦部絶對沒有發生任何的異狀，那麼……剛剛他在看到了我這個莫名其妙的舉動以後，會不會懷疑當初自己的診斷結果是錯誤的？會不會覺得我的頭腦已經燒壞掉了呢？」

　　「哈！哈！哈！」我們兩個人的笑聲，頓時讓冰冷的恩主公醫院，增添了好幾道美麗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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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當時在我的頭腦裡面，那些突然閃過去的靈感，經過我事後的整理與沈澱，就成了以下這首詩的內容。

 

【作品的內容】

　　大家聚集在電梯入口，

　　一前一後，一左一右，

　　長長的隊伍，

　　好像彎曲的小河流，

　　緩緩的，流進了電梯裡頭，

　　靜靜的，準備要上樓。

 

　　你要到四樓，他要到七樓，

　　還有人要到九樓和十樓，

　　咦？每個人要去的地方，

　　通通都和我不相同。

 

　　辦完了事情，

　　做完了工作，

　　一群人又聚集成了小河流，

　　緩緩的，流進了電梯裡頭，

　　靜靜的，準備要下樓。

 

　　咦？這次大家要去的地方，

　　竟然全部和我相同，

　　通通都是一樓的大門出口。

 

　　【本文刊載於96年10月5日 《國語日報》第十一版「為兒童寫詩」專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