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參加完本校翁茂南 老師的結婚喜宴後,廚工阿姨范碧琴 女士遞給我一張紙條,像個用功的小學生一般,開心的對我說:「主任,我又要『交功課』囉!」
我將紙條攤展開來,上面以工整的字跡,一筆一劃寫著以下的賀詞內容──
「茂南今夜請婚宴,雙方父母台上現,
感謝舅舅牽紅線,得與嬌妻有來電,
新娘長得輕如燕,新郎亦是很俊彥;
才子佳人讓人羨,今後關愛要無限,
天長地久常眷戀,幸福家庭同心建,
美食佳餚桌上獻,賓客飲酒臉如焰。」
廚工阿姨范碧琴 女士,我們都習慣稱呼她為「彭媽」,她在本校擔任烹煮午餐的工作,已經有九年的時間了。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她與我分享她隨手的即興創作草稿,並且虛心的向我請教一些寫作上的問題,例如:她的作品有哪些地方還不通順?應該要如何來修改?
從此,她就把和我分享創作文章成品的這個動作,稱為是在「交功課」。而我,也開始幸運的成為她忠實的「特約讀者」,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陸續分享她剛剛創作出爐、熱騰騰、新鮮有趣的作品內容。
我發現,彭媽除了有一手好廚藝之外,對於文字的音韻、結構的安排,也是特別的敏銳而且運用嫻熟。儘管她只有國中畢業的程度,但是卻能夠細膩的觀察生活中的每件事物,利用簡短的文字將過去精彩的畫面停格,濃縮成為自己的智慧結晶,然後再將這些作品當成是送給親朋好友的最佳賀禮。因此,舉凡羅 老師退休、吳校長交接上任、朋友的水果店開張、學校舉辦的音樂晚會,甚至是她參加了社區的點心製作班,也都能夠成為絶佳的寫作題材──
「今日上課做饅頭,有男有女也有婆,
他用手搓我用揉,壓平整形往鍋挪,
十五分鐘它就熟,每人試吃嚐甜頭,
包子饅頭本同國,只是做法要斟酌,
若讓手藝入生活,早餐天天不用愁。」
上個學期,我們請具有美工專長的替代役男劉樺,將彭媽這些年所創作的文字作品,搭配美麗的版面設計,以大張海報的規格彩色列印,並將每一幅作品裝框、裱褙,然後在學校的展覽室舉辦為期一週的「廚娘詩選展」。
對於彭媽來說,這次的展覽算是為她豎立階段性的紀念里程碑,並且鼓勵她能夠持續努力創作;對於全校的小朋友而言,這也是一種楷模學習的好榜樣,希望日後當他們低頭品嚐學校美味午餐的時候,是否也能和彭媽一樣,從平凡的生活中咀嚼出另一番美好的滋味呢?
(本文刊載於94年11月12日國語日報「快樂校園版」)
◎彭媽~~范碧琴女士
◎「廚娘詩選展」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