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保鑣的現場直擊
文.攝影/呂嘉紋(桃園縣高原國小主任) 97.01.24(四)
根據中央氣象局的天氣預報資料顯示,這幾天的氣溫,有可能會下探到十度左右。一大清早,我如臨大敵的穿上一件件厚重的外衣,在冷颼颼的寒風中,開車去上班。
沿途,白茫茫的雲霧像一床薄棉被,還隱隱約約覆蓋在睡眼惺忪的大地上,我一邊開車,一邊打著呵欠,心想:「如果現在能夠躲在溫暖的被窩裡,繼續編織我未完成的美夢,那該有多好啊!」
車子轉了一個彎,我看見路旁有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婆婆,她拱著身體,賣力的將一部手推車慢慢的往前推進。手推車上面堆滿了縱橫交錯的樹枝,這些樹枝像極了恐怖片中的鬼魅,彷彿正張牙舞爪朝過往的車輛不斷咆哮一般。
儘管路旁豎立了一根警告的交通標誌牌,用鮮紅的三角形框線提醒駕駛人,請將車速「慢」下來,可是等不及路口的綠燈變亮,許多車子已經變成了脫韁的野馬,急躁的踩著油門想要往前飛奔。
我非常擔心,深怕只要有一點點的小閃失,眼前就會上演一齣天人永隔的車禍悲劇,於是,我把車子開到了馬路的邊緣,亦步亦趨的跟著這位老婆婆,希望用我的車身擋住後面來勢洶洶的車陣,也順便為老婆婆開闢出一條安全的走廊。
看著老婆婆裸露的腳踝,以及她那單薄的舊外套,我不禁有些心疼,它們究竟能夠抵禦多麼冷冽的風寒?老婆婆又怎麼能夠像路旁的小草一般,在冰冷的寒風中屹立不搖呢?
突然間,我豁然明瞭,原來這些不起眼的枯枝與朽木,在老婆婆的眼中,可都是最珍貴的寶藏啊!它們不僅是烹煮一頓熱騰騰菜餚不可缺少的火苗,也是寒冬中讓身體取暖的小太陽,難怪,老婆婆會像呵護孩童一樣,把它們緊緊的環抱在一起,一個也不能離散。
眼看上班就要遲到了,我不得不放棄繼續擔任這個臨時保鑣的角色,雖然前方將是崎嶇難行的上坡路段,但是,我只能在和老婆擦身而過的剎那,默默的獻上我的祝福:「老婆婆,加油!希望這一季的寒冬,不會帶給你太多的煩惱與憂愁,也期盼明天高掛在天邊的,是那個我們久違不見的大太陽。」